赵熹慢慢揭下里衣,宽实的脊背布满棍伤,红红紫紫甚是骇人,还有地方渗出血来,里衣正是被这伤口染红。赵熹心疼不已,双眉飞立,怒道:“是国公打的?他怎的如此狠心!”
承平转过身,握住赵熹的手,笑道:“咱们先斩后奏、父亲生气也是正常。不过是皮肉伤,本来等你回去连个印子都不剩,谁料这边又出了事……”
“先斩后奏又如何!我来燕州难道单单是为了无异、为了自己的义气不成!国公天真又软弱,他不愿动兵、他怎么不想想燕州和胶州肯不肯安生!就算眼下茍安,十年、二十年,又复今朝事!就算真要休兵,不该来彻查吴丹阳、将她牢牢抓在手中吗!我们为他办事,他反倒打起人来!”
承平劝道:“父亲是父、是君,无论对错都不容其下不敬不尊,咱们作为在旁人看来就是违逆不忠,父亲不过打了我几棍、已很是宽容了!”
“打了你还要怎样,还要再打我不成!我又没、没……”赵熹本要发怒,忽又泄了气,“本来是没错的,现在大哥因我受伤,真是大过了……国公要打我我也认了……”
承平将坐在桌边,将赵熹揽进怀里:“歹人心毒,又怎么能怪你呢?我看王先生颇有武侯遗风,一定能找出医治大哥的办法!刚刚你只说大哥如何受伤,又说江州先一步赶到救人,会不会……”
第225章 药方
“你怀疑江州?”赵熹仔细解释,“我问了去求援的阿武,他是跑出街巷后在半路遇到了黄安文的亲卫程草堂,程草堂这才去救人。”
承平沉吟:“怎么这么巧……”
“据说黄安文吃不惯驿馆素食斋饭,跑出去找了一个酒馆喝酒,酒馆无荤、这才派了程草堂出去寻些肉食。民旺街多青楼赌馆,附近酒馆客栈甚多,又多供给寻欢作乐之人,对孝期并不怎么遵守,黄安文出现在那里倒也说得过去。而且我一直都是以王老的身份出现,与他们碰面只有一次,他们怎么会认出我身份?我猜测是因为暗中查访无异之事被吴家发现,他们不知道是我、这才□□!”
承平点点头:“此番推断倒是合理。不论如何,最要紧是大哥的伤势。对了,无异的事查的如何?”
“无异没有死,正藏在陈府之中!”
“陈平之府上?他竟帮无异?”
赵熹点点头:“我也觉得意外,但我已见到了无异,这事决无作假。”赵熹将三人在陈府密室谈话尽数告知。
“陈家是想向咱们卖好、又不敢得罪吴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承平轻轻一笑,旋即又道,“不过也难怪,陈家家族庞大、整个北方也只有他们一家能称得上世家名门,作为家主不谨慎小心又如何能让陈氏延续荣辉?不过反过来说,在上安势力能对抗吴丹阳的,也只有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