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不以为意:“不过就是大些的地主乡绅罢了,面对吴丹阳都小心翼翼,能有什么作为!”
承平捏了下赵熹鼻尖:“你啊!你久在前方、不熟后面内政。陈家自燕胶至京卫皆有族人,田地万顷、为官宦者数不胜数,你看他们无兵,那些人放下锄头拿起武器,就是兵勇!何况他们在各地经营多年、乡民多尊重归附,衙门征税征丁都得靠他们帮忙呢!平乱扩疆虽然难以倚仗他们,但要安民治世,少不了他们。”
赵熹皱皱鼻子:“与官争权、与民争利,岂能忍他!”
“先安后治,世家可削不可废,就是削、也要留。你所想盛世桃源需得朝廷统治之力极强、需得数代勤加耕耘,但从古至今,能保三代安宁都不易。”看赵熹皱起了眉,承平笑道,“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才是要紧。陈家能力决不止于找到孩子,只看他们愿意出多少力了……”承平贴到赵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之后赵熹为承平敷了药、又陪他吃了些食物,刚刚用完、王安前来求见。承平忙将人请进屋来:“先生辛苦,奔波一日片刻都不得休息!先生可用了饭?”
王安道:“用过了,方才下人将大夫们的饮食送了过去,老夫也跟着吃了些。”
赵熹急问:“先生和大夫们商议得如何?大哥伤势可有转机?”
王安看看承平,道:“尽力而为吧!”
这句话赵熹这两日已听了太多,他焦急又无奈,只能长叹一声。王安劝道:“生死有命,大公子仁爱宽厚、福缘深厚,必定能挺过此关,大君不必太过挂怀。”
赵熹叹道:“以往我只觉人定胜天,如今才明白死生大事、非人力能改。难怪爹爹总说我自傲自大。”
承平安慰道:“王先生向来自谦,他说尽力而为定是有些办法、只是不能保证,所以不敢叫你太过高兴、免得日后伤心。熹儿,你先去看看大哥吧,我仔细问过先生,一会过去。”
赵熹点点头,起身离开。承平这才问:“还请先生直言,大哥的伤究竟如何?”
王安答:“大公子确是中了蛇毒,毒性猛烈难除,急救时处置有些失当,伤势更重;外加大公子身尊体贵高居府衙忙于公事,本就体虚神衰,如今不仅毒气攻体、更是血气亏损、元弱精散,救治不易。”
“不易,就是还有救了?”
王安看了看承平,问了一件无关的事:“黄公子所留侍从只是见过赤脚大夫救治蛇伤,根本不通医理,我们商研对策他不发一言只盯着我们看,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