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一觉醒来外面也是深夜,床头亮着一盏昏黄小灯,提供了些光明。
她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身体,想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调高温度,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扎着吊水用的针头。
明黛几乎习惯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掌心下一片火烧似得滚烫,她发烧了。
她放下手,脑袋压着枕头,仰头看着无声滴落的一瓶药液,里面还有一点液体,快要空了,她正要开口喊人时,卧室门被推开,客厅明亮的光芒顺着那道门的缝隙静静流淌进来。
明黛偏头,看见孟微年带着名私人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他坐在床侧,伸手给她拨顺脸颊上的发丝,医生半蹲着身在给她拔针。
那医生拔完针安静退出了卧室,房内只剩因为发烧更加萎靡的明黛和孟微年。
明黛此刻想跟他说些什么,她小手抓住孟微年的大手,掀眸看他,“你跟我一起躺。”
孟微年自然说好,他喜欢她这种状态,什么都要他一起,不扭捏不害羞,坦白又真诚,他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伸臂将她搂进怀里,大手松松扣在她柔嫩的后腰上。
明黛双手蜷握在两人身体之间,她手无意识抚摸着孟微年的脖子和耳朵,她平视的眸只能看见孟微年的喉结,她轻声道:“小妈怀孕了,但是爸爸跟小妈还瞒着我,是妹妹告诉我的。”
“你不开心吗?”孟微年问她。
“我开心,妹妹说的那一瞬间,我替他们开心,妹妹说小妈怀的是个男孩,爸爸很喜欢。”明黛在孟微年怀里点头又摇头,“可是我们冷战那天,你给我打来电话的那一天,我感知到爸爸对那个还没降生的小生命的喜欢超过了我这个女儿,他是喜欢男孩的,没有重男轻女,但他心里也是想要男孩的,我明白,他辛辛苦苦了那么多年才将明家的餐饮品牌做到这种地步,我对生意不感兴趣,大学学的播音主持,爸爸也没阻拦,其实他心里一直想的是,他总得有个男孩来继承家业的,所以现在小妈怀了,爸爸很高兴。”
“你不开心,小黛。”孟微年捏了捏她的腰肢,低声道:“我是你的丈夫,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说谎。”
明黛沉默了一会,很轻声说:“嗯,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我觉得我很快就要被爸爸情感和物理上隔离在外了,那个家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个家了,我只是不想被那个家抛弃。”
“可我总不能自私地去跟小妈说,你不能生下来,你这个孩子得打掉,我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明黛表情痛苦起来。
“我知道你的心很软,宝贝。”孟微年说。
明黛却慢吞吞从他怀里抬起头,眨了下眼,眸里微微震惊着,她磕巴了下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宝贝。”孟微年嘴角带着很淡的笑,低头看怀里那张因为发烧脸和眼下都泛红的脸蛋,他自然而然地开口,“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是我唯一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