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适的造物。”
x小姐嘟囔着,她像是碰到冷水那样的打了个寒战,比起害怕,这种反应更像是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厌恶。她厌恶这些天生缺少移情能力的生物,更讨厌此刻他们表现出来的与人类的相似性。
“天呐,真是什么档次的东西都有资格和人类相提并论了——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宵行说道,她看着画面,表情很凝重,眉毛以相当痛苦的姿态拧在一起:“好的,不用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但很不幸,我是,我是人类至上主义。”
“宵行?”
法格斯发出了无助的声音,提醒这位“人类至上主义者”能够稍微考虑一下它这个非人类的存在。
“法格斯和局长不算。说实在的,你们在我的定义里完全就是人……但这种移情能力就像是有天生缺陷一样的生物不可能是。”
宵行随口修证了自己的说法,她淡金色的眼睛几乎都快要贴到屏幕上面了。紧接着,她用一种充满厌恶的腔调发出个漫长的音节,然后迅速地转过头。
“好吧?这个神有这么讨厌人类?我真的之前完全没有看出来。”
x小姐默默地挪开视线。
“因爱生恨。”她说,“你懂的。”
法格斯深吸一口气,没有瞳孔的红色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它问。
“你看到了吗?”祂问。
“你看到了。”祂说。
“你已然看到。”祂同样说。
一声翅膀打开与闭合的响动,在本来寂静无声的宇宙中回荡开来。
行走在被灼烧成无数面镜子,无数的抽象,无数自相矛盾、彼此攻讦的概念的狭小宇宙中的巨大生物停下了脚步。
是的,狭小。就像是所有东西被灼烧之后剩余的体积都会不有自主地衰减,宇宙的热量总会在一次次变化中走向熄灭一样,这个被巨大位格压垮的宇宙已经是一个狭小的艺术品。
祂看上去是只鹿,一个似乎完美符合鹿这个概念的生物。庞大的身躯连同无数的影子轻而易举地充斥了这整个空间,看上去浩瀚而又辉煌。
同时,鹿的头顶上生长着向下蔓延的华丽冠角,就像是过于动人的、凝固住的树枝。
在鹿角的各自一边,分别有一只猫一只鸟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在金黄色牡鹿的额前,一只苍白的飞蛾紧贴其上,收敛起自己的翅膀。
刚刚说话的是祂,是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