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了?”周衍低头的时候看见她手背上细细的青紫色血管,十分显眼。
“换药的后遗症。”余笙起身,迅速拉开,手也从他掌心里面抽出来,藏在口袋里。
刚搬出来的时候,她失眠严重,在抑郁期也整夜睡不着。开药的时候,她跟医生反应了这个问题,医生给她加了个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用于缓解焦虑和改善失眠。药物影响了血液循环。
周衍平静地问:“还有呢?”
余笙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子,忽然觉得那些痛苦可以轻易被翻出来。
“头两天行动迟缓,起不来床,感觉自己像个没电的机器人,被按了暂停键。身体也没有知觉,手靠在暖气片上都不觉得热。后面我自己减了一半剂量,就好起来了。”
周衍扣住她的头到胸口。余笙的下巴磕碰他的锁骨,又找到他身上独独属于自己的港。眼眶红起来,月牙湾里装满水。
她以前不是个爱哭的人,也很难发泄情绪,直到遇上周衍。
“对不起。”车里寂静,周衍的声音像风。
他没有早点回来。小姑娘不应该吃那么多苦。
周衍低下头,唇贴在她眼角,尝到咸涩的味道,试图分享她的痛。
他抵着她的额头,话语像白皑皑的雪地里燃烧的火堆,极具迷惑性。
“要不要搬回来跟我住?”
余笙呼吸一窒,感觉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身上,现在有人撬起一个角,问她要不要出来。但她不敢保证,以后这块巨石会不会落在他身上。
混乱挤压在脑子里,她吱不出声。
周衍眼神隐晦变化,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余笙突然拉住他的手指,声音微不可闻:“我今天晚上想跟你睡。”
周衍笑起来,替她整理好围巾:“好。”
路上余笙给小安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晚上在朋友家过夜,让小安别等,直接锁门。
*
余笙对上京的片区没概念,但周衍带她到的这个小区,地价肯定不便宜。
“你的房子?还是你朋友的?”
周衍刷卡按电梯的手顿住,等叮地一声响起才回答:“我的。”
余笙看着干净反光的地面:“我以为你很缺钱。”
“下次给你解释。”
一梯一户的设计,电梯门一开始便是光线明亮的入户厅。
这套房子搁置了很久,周衍回上京之前才打理出来,刘叔派人置办的所有东西只有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