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刘媒婆来过了?」一句话直指重点。
常氏愣住,她没想到婧舒不羞不臊就直问了。「是。」
「说的是哪一家?」
「是张家,张家夫人可喜欢婧儿了,说你知书达礼,人又长得好……」
她不听常氏废话,又问:「张家给多少聘礼?」
说到这个,常氏双眼发亮。「张家愿意给二十两。」
二十两就把她给卖断?婧舒轻叹,果然是个不懂过日子的。「母亲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爹爹现在的药,每个月得一两半,而家里的粮米布料,若非我抠抠省省,依母亲的用法,一个月至少得花三百文,张家给的银子根本撑不到一年。
「倘若我不嫁,继续在学堂里教书,每月可给家里挣一两银子,再加上抄书赚的,虽辛苦却勉强能够度日,哪种情况比较划算,娘算不出来?」
「宇儿年纪不小该启蒙了,你祖父、你爹都盼着宇儿光耀门楣。」
意思是要卖掉她让宇舒上学?「宇儿可以跟我一起去学堂。」
跟她?光认几个破字能考状元?常氏虽没直说,但眼底的鄙夷一清二楚。
「到下月领束修还有二十几日,你爹的药快停了,不管怎样眼前这个难关总得先过。爹娘考虑张家,不仅是因为钱,张家确实是门好亲事,倘若此番错过,怕是日后婧儿再寻不到好亲事。」
好亲事?这话亏她说的出来,张家是有几个钱,但张轩是个病秧子,同住一个村里乡邻,没几个人见过他的面,听说他长年卧床,而大夫曾经透露,张公子能活多久不好说。
这叫婚姻?不对,应该叫做冲喜。她气笑了,问:「母亲确定张家是门好亲?」
常氏忙道:「当然是,张家老爷胸有丘壑,并非一般常人,张夫人温柔良善对谁都亲切,有一对这么好的公婆,婧儿嫁过去之后,非但不会受折磨,又能吃穿不愁,这样的婚事人人抢着要。」
「既然如此,为解家中燃眉之急,又想日后生活能顺利继续……让媛舒嫁过去吧,有张家的聘礼再加上我在学堂挣的银子,咱们家定能顺利度过难关。」
「不行!」常氏激动。
「为什么不行?公婆好又吃穿不愁,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呀。」
「媛儿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