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发小?”
卫凛冬拿着手机,随手一点就把这张照片删了,且彻底清除。
于彬没太懂这个操作,不过仍旧维持自认为好看又得体的笑容,上手在卫凛冬大臂上摩挲:“你们俩呢,可能有一些小小的问题,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找我来聊聊,我帮你免费做开导……”
水泼到于彬脸上只在一刹那,猝不及防迎面而来的冰冷液体让这个人张大了嘴,本能地倒抽气,之后剧烈咳嗽着。
卫凛冬把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扔,纸杯放回候诊区的免费饮水台——刚巧那里不知谁留下来一满杯冰水。
一道平静却异常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就只有一个字:
“滚。”
对方喘着,对卫凛冬冷笑,嘴角都在抽搐,走时低低说了声,操。
……
惯性起到一个强拉的作用,然而对于卫凛冬却收效甚微——
是一只摸上他脸颊的手把这个人从这段一直不停在脑海重复播放的记忆中拽回了车里。
手很软也很温热,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的,像在呵护一样珍宝,一点点力气也不敢灌注地将他的头转过来。
是一张男孩的脸。
笑得乖巧,也很甜,这人对他说:“这个病不可能治不好的,又不是绝症,就是久一点,不担心了好么?”
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低龄小宝贝,在说‘不担心’时还示范似的摇摇头,卫凛冬专注地看着边野,抚上对方手背。
好像这是件多么不得了的事,这只手在他手里猛地一跳,似乎还有些细微抖动。
卫凛冬拿下来,带力攥了攥,示意他没事。
“去工地?”
他问,开始发动车子。
“嗯,我去拿趟钱。”
“这么久才结款?”这是从认识头一次听边野提起:“之前结过么?”
“结过一些,”边野搓着那只热得要烧起来的手:“这是最后一次,结完就两清了。”
从边野一直没去工地可以猜出是不干了,卫凛冬说了个:“很好。”
“您就在前面那个地铁入口……”
“不用,你坐好。”
说着,车已经打上转向灯,并入左转车道,是工地的方向。
不是只请了半天假?不回医院了?没有着急的患者要诊治?不会有安排好的手术?就是什么都没有这么烦心不想回家歇歇?
这些问题在边野脑中一拥而上,却偏偏被嘴巴尽数屏蔽,他不想离开这辆车,不想没有卫凛冬地一个人孤零零坐地铁。
边野迫不及待地坐正。
“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