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时候把钱给我?”
加上敬语已经够让李响国嘚瑟了,边野在他场子足足干了三个月,这是头一回听见,李响国咧嘴一笑,指给一旁哥们看:“瞧瞧,都他妈听听!欠钱就是爷,都您您地叫上了,就是这,么,爽——”他刻意拉长声,加重力道甩牌:“尖儿有没有?!王炸!!操的咧!我让他跪他就得跪咣咣咣给我磕响头,你们信不信?!对儿四!齐活!”
李响国净手了。
突如其来的逆势翻盘将整个工棚推向高潮,工人们不予余力的吼叫起哄鼓掌,欢腾中是男孩一张续满杀气的脸,他向后退了些,从墙角拿起一截废旧钢管。
“哎哎哎,边野你可别吓我啊!”李响国斜叼着烟,撩了眼他手里的家伙:“钱不是我给,我他妈哪儿有啊?我自己的工资还没着落呢。”
“那谁给我?”边野冷下嗓子。
“我呀小哥哥。”
工棚从来阳气鼎盛,一年到头闻不到一丝女人味,这一声不但银铃一般脆生,掀帘进来的还是个走起路来翘屁股,大冬天超短热裤露出两条大白腿的漂亮妹子。
在空中挥着牌的,拢着嘴扯脖子喊的,鼓掌鼓到一半的,没参与打牌睡床上突然支棱起来的,就连李响国都把眼眶撑到了极限——
是他给金主报的信。
可金主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妞是真没想到。
就在几天前,有个人加了他微信想打听边野的情况和行踪,说只要能提供线索,多少钱都愿意付,李响国压根不信,随口就说他是他工头能不知道?
那边二话不说让他开价,他信口胡扯了个数,对方一秒没耽误给他转来一半的钱,告诉他事成付尾款。
李响国兴奋得腿都软了,满工地打问却没一个人知道,最后他使了不少手段才从杨超嘴里撬出来,边野可能住在桥下。
赶过去当然没找到,于是李响国心生一计,用工资作为诱饵让猎物自己咬勾。
勾咬了鱼来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幕后操纵的会是个绝色小娘们,当即啐出一口唾沫,嫉妒且怨恨地盯着边野。
女孩一来就亲昵地挽上边野胳膊,还用颇为惊奇的口吻“哇”了一声:“面具后的脸果然很好看啊。”
唐楚边说边伸手摸,像被什么占据了大脑,边野的反应是迟钝的,任由她摸上他的脸。
“你说‘果然’——”
没头没脑的话尾音还在飘着,边野就一个箭步冲向工棚的门。
动作只发生在这不到半秒钟,不要说唐楚是不是听懂边野的话,她根本连眨眼都没来得及,仍旧保持着抬臂的姿势。
“她说的没错。”
门外传出来一道男性嗓音。
在边野往后退时,所有人最先看到的是一根华贵之极的手杖,手杖龙纹盘绕,细腻雕刻,发着淡淡的异香。
“你是真的很漂亮。”
男人笑着,在边野面前摊开掌心,上面的东西有着夺目且迷人的光泽——
蜥蜴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