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柏泽宴冷声道,“这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踏入过那个地方,我母亲生前不让我进,死后我也没有想进去的由。”
此话一出,顿时让温乔的心头凉了半截。
温乔知道自己不该提起柏泽宴的母亲,但他还是没忍住。柏泽宴对他母亲的态度过于让人心寒,虽然他明知道这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他也没必要管,但他就是忍不住一问再问。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你没有进去的由,你是她儿子!不管外界怎样说她,你都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语毕,温乔紧抿住唇。
他以为这一次会彻底激怒柏泽宴,可谁知柏泽宴却看了他一眼,温热的大掌覆在温乔那抓着他衣摆的,微凉的手背上。脸上竟然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笑意:“哥哥真的觉得如果我母亲知道我经常进她的花房,会高兴吗?”
温乔神色微顿。
柏泽宴垂着眸子,指尖摩挲着温乔的手。
“我的母亲很讨厌我。”柏泽宴道。
站在车外的管家表情消沉,坐在驾驶席上的小齐脸色紧绷。
“她完全不关心我,也很少抱我,她的精力全都在她的研究项目上。”柏泽宴秾丽迷人的脸却平静得好像诉说着的是一个陌生人的过去,“她不喜欢我,父亲也不喜欢我,父亲甚至一个月都不会回来两次,他们两个谁都不肯看看我。”
“直到那天。”柏泽宴的拇指一顿,似乎回忆起什么,眸光有些出神,“我在自家的马场出了事故,我从马匹上掉下来,腿脚都摔伤了。我的父亲母亲当天都从自己工作的地方赶了回来。”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母亲久违的拥抱。”
“然而他们仅在陪了我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走了。”
“但是,哥哥你知道吗?自从那天我发现,原来我一受伤,就会有人重视我。”
温乔呼吸紊乱,发颤,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柏泽宴抬眸,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温乔:“所以后面的事情,哥哥应该能猜到吧?通过发现我手臂上的伤全部都是陈年旧伤,五年前你在小竹屋遇见我时,我的手臂就是这个样子,哥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
温乔静静垂着头,脸色有些苍白。抓住柏泽宴衣摆的手想收回,却被柏泽宴反手捉住。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所以我隔三差五就会出点问题,这里受点伤,那里受点伤。”
“但是又不能被外人看到,会误会什么,所以伤痕的范围必须缩到很小。我那个时候也傻,也单纯嘛,一来二去经验多了,就总是让一个地方反复坏掉。”
“我母亲第一个发现的,发现那些都是我自己弄的,毕竟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嘛,你猜她怎么说我?”
温乔咬紧牙关,呼吸都有些颤抖:“够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柏泽宴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