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之虽知?晓他这话绝无别的意思,心里还是因为这份与?众不同的亲昵而?觉得熨帖。忽而?又觉得自己实在卑劣,偷偷在别人不注意的角落拿来一颗糖,就能兀自开?心许久,但也?仅限于这一人而?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言不讳:“你可知?晓隋遇的身世?我方才忽然有所?联想,那?女子会不会是他的母亲?请原谅我的冒昧。”
沈筠知?晓他有此联想情有可原,只是实在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解释道:“不会,阿遇的父亲是凡人,母亲是妖,方才你也?看到了,绝无对?上的可能性。”
即使?高堂座上的男人面容模糊无从辨认他的身份,但也?能看出十分尊贵,绝非普通凡人,而?那?名女子则明显是凡人。
沈筠其实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实在不知?这未知?的剧情会导向何处,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踏实。
“走吧,我们往前走看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谢淮之提议,沈筠自无不应。
再往前,穿过又一层的浓雾,此时他们正?身处后花园。
园内草木葳蕤,花朵争奇斗艳,引得蜜蜂蝴蝶嬉闹其间,然而?其间的人无心欣赏,她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
距离上一幕明显已经过去了许多月,她的肚子明显鼓起来,隐有临盆之象。
她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眉间尽是忧愁和恐慌,伸手?拿起杯子想喝水,却不慎打翻了茶水,水还烫,溅在她的手?背,烫红了一片。
她顾不上疼,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耳朵又急急忙忙去接杯子,自然是没有接到。杯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甩了个四分五裂。
她恍然回过神来,徒手?去拿碎片,葱白的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殷红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流,血流如注。
她久久凝望着自己的手?,忽然掩面痛哭。她身子颤抖得厉害,从背面看人愈发?清减,几乎薄成一张纸片,和圆鼓的肚子形成鲜明对?比,胎儿似乎夺走了母体诸多养分。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对不起,是母亲对?不起你。”
仿佛从这句话里汲取了什么力量似的,她抬手?擦干泪水,从地上站起身,目光看向前方,眼里满是坚定。
沈筠皱着眉,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预感:“我觉得她肚子里的会是第一个祭品。”
谢淮之不置可否,诸如他和沈筠这样不对?亲情抱任何期待的人自然不会以为那?女子的那?句话是在诚心诚意忏悔,反而?是一种?掩耳盗铃般的自我解脱,也?就只能骗骗自己,何其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