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捡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她惊惧道:“儿啊,你,你在想什么啊?不会是想……”
“对,”刘蓄果断道,“没错,我就是想扔进自家鱼塘。”
“你疯了?”刘家婆子跌坐在地上,“要让这婆娘的尸首一直在家门口?那多不吉利啊!”
刘蓄一边把烧得黑黄的骨头捡进蛇皮口袋,一边责骂:“有什么不吉利的?牛鬼蛇神都是骗人的!她邹雁杳这个死婆娘真要,有种就来索命!我怕她不成?一个没用的生不出儿子的婆娘,我看她成了鬼又能有啥出息!”
一阵窸窸窣窣后,刘家母子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余陈再起身时,双腿发麻没了知觉,血液发冷,每一寸皮肤止不住颤抖。
随后她发疯似的死命跑回家,四处张望,生怕刘蓄突然从后背窜出来连她一起解决。
那一瞬间,余陈觉得她以前看过那些悬疑片的变态杀手都不害怕了,她最恐惧的应该是这个村庄里的愚昧至极的。
回到家,丈夫早已睡下,鼾声如雷。余陈只能蹑手蹑脚在沙发将就一晚,她不知道是冷得哆嗦还是如何。直至破晓,她的脑海中仍在清晰地回放熏制点的那一幕。
晦暗的天色逐渐明亮。黎明的曙光织上天空 ,在宣告黑暗的落幕。
鸡鸣四起,有几户人家趁着鱼肚白便迫不及待点燃了鞭炮。
爆竹声中一岁除,难得叫醒冬日的太阳。
旭日初升,一缕缕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
新年在晨曦的拥抱里,村庄祥和安定,万物焕然一新。
渐渐地 ,窗户外头有了声音。
是几个农妇又聚集在一块儿了
“谁家昨晚大半夜地还在那熏腊肉啊?”
余陈的心“咯噔”一下。
“哈哈,刘家吧,我家男人看到他们拖着一头猪上山了。”
“诶,怪说不得那今天不见刘家婆子,昨晚估计是累极了。”
“是啊是啊,他家媳妇指定娇生惯养帮不上什么忙!还不是得麻烦自家婆子妈,刘家婆子也是命苦喔!”
“张家媳妇去哪儿了?”
“晓得她的,嗐,她不也从城里来的么?怕也是睡懒觉去咯!哪像我们……哈哈哈哈哈…”
温暖的冬阳伴着欢声笑语,好不温馨。
谁都不知昨晚一条鲜活的生命沉入泥塘。
打那之后,刘蓄便只说邹雁杳跑了,村民们纷纷为他不值,说他买了个赔钱货,命苦。哪像张家命好,买的媳妇生了两个胖男娃。
余陈偶尔注意到刘望孨的反应,但那女子不过十岁,邹雁杳也似乎并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是被拐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