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一点点头,“你去国外待几年也好,我们小妤还年轻呢,再晚点结婚也没不怕。”郑妤握了握她的手,“沈家的水太深了,假使你日后议婚也别去碰沈筵,搞不好要剥层皮,我就是不听劝才会落到这地步。”她说完这一段的时候,郑臣刚好抽完一支烟。他也默了默。就连那个ABC,郑臣后来也在美国查过他,什么海归精英,什么律界新秀,全都他妈沈筵营造出来的,就一个华裔演员。一场局布上大半年,沈筵也够有耐性的。只是郑臣一直没告诉他妹妹,他怕被郑妤知道了更要发疯。左右家里也不同意他们两个交往,给了那ABC一笔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也不许他出现在四九城里。乔南一打量着他的脸色,“依我们家的意思,春节坐下来谈咱俩结婚的事儿,你没什么意见吧?”郑臣面上一哂,“你定吧,我都行。”晚饭过后,服务生们撤下了长餐桌,他们开始往甲板上均匀地撒上滑石粉,预备即将要开始的舞会。方才席间那道蛤蜊浓汤鲜美,苏阑没忍住多喝了几杯产自Domaine Leflaive的白葡萄酒来作配,这酒入口时不觉得怎么样,可后劲一点点上来的时候,搅得她直头晕。所以宋临邀她跳舞时,苏阑也只是摆手拒绝,“我想休息一下。”苏阑像脚底下踩着团棉花似的,微醺劲儿一上来,心境宽得像能接纳下一整个不完满的世界,游艇上热闹的一切都像四散着的柔和星光,人也是轻飘飘的,就这么走到了船头栏杆边吹风。片刻后,她肩上落下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沈筵贴着她的背站到了身后,一双手迟疑了大半天也没动,只柔声道:“一喝了酒你就爱吹风,等会着了凉又来怨人。”“没喝多少,清醒着呢。”苏阑说着就旋过身,却肢体不太协调地险些摔倒,沈筵忙搂住她后背。他轻嗤了声,“真清醒啊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没喝多的话。”苏阑忽地粲然一笑,伸出手缠绕住他的脖子,身子靠过来,嫣然的唇瓣贴在他耳边,用极孟浪的口吻说:“你是沈筵,是个混账。”沈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懵然无措,一时间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腔子里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他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回,犹豫着一点点儿收紧沉在她后背上的力道。他的声音漫上一层颤栗,“嗯,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苏阑,我好爱你。作者有话说:第67章苏阑听见这回答, 跟刚赢了场辩论赛一样高兴,她得逞般轻笑着。待再要推开沈筵时,却发现她那点挠痒痒的力气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有点着急地催促, “放开呀。”沈筵哪儿还肯放, “阑阑乖, 再抱会儿。”苏阑赌气般胡乱咬他的脖子,“就不给抱,依了你也总是骗我,你欺负人。”听见她这样说,沈筵便是从前觉得自己在瞒着她订婚之事上占了七分理, 此刻也全没了脾气, 他气息紊乱地吻着她的发丝, “五年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我自以为是,伤了你的心, 你要打我骂我都使得, 只是有一样,你千千万万,别再跟我闹了好不好?”苏阑在他怀里不住地摇头, “不好, 不好。”沈筵捧起她的脸, 探进她那双盈水点墨的眼睛, 指腹不停摩挲着,“怎么又不好了呢?”苏阑的睫毛似受不住力一般垂下, “因为你是沈筵呀, 你既姓了这个流金朔玉的姓氏, 万事都做不得主。”原来她是怕这个。沈筵笑了笑,“倘或我告诉你,如今已到了我撒野的时候,你还能愿意吗?”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阑的回答,再低头一瞧,怀里的女孩已伏在他胸口睡着了。沈筵抬起头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车轱辘话说上那么一大堆,真正要紧的她是一句都没听见。他将苏阑打横抱起来往游轮顶层去,这艘Azimut的设计非常精巧,艇上的房间数量不多但都有阳台,将落地玻璃移门推开,可以躺在床上看日出,而最宽敞的那一间莫过于顶楼的套房,里面甚至放了一架STEINWAY钢琴。沈瑾之“咦”了一声,“我小叔叔怎么......抱苏老师走了?”“她是喝到位置了,那酒后劲儿别提多大,上回我都没遭住,”杨峥转到沈瑾之身边说,“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苏阑和你小叔叔什么关系吧?老沈这保密工作可以啊。”沈瑾之谔然回头,“他们是什么关系?”“赶明儿见着苏阑,你喊小婶婶就行。”“......”沈筵把苏阑平放在宽大的紫檀雕云纹床上。她很快就扭换了个睡姿,沈筵替她脱了鞋,他把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穿成这样睡觉不舒服,还是我来给你脱了吧?”但沈筵前后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裙子的拉链到底在哪儿,反把自己弄出一身火气。他被那股燥意烘煊地不知如何是好,手上一使劲儿,撕出了道口子,这才把碍事的长礼服扔在了地毯上。因这件衣服是露肩款式,苏阑里头穿的内衣也是裹胸式的,越衬出她的圆润饱满,沈筵的手才刚碰上这内衣的褡扣,又像烫着了似的缩回来。不成,这不成。这不是等着她醒了找骂吗?他把心一横,索性转身去浴室冲了个凉,可也没见反应下去多少,而床上的苏阑,还偏在此时把一只白玉似的细胳膊,从毯子里伸出来,嘴里直嚷着好热。沈筵披着浴袍也不敢贸然上前,心道:谁他妈不热呢?燥都要燥死了。可眼看她就要滚下床沿,沈筵又不能坐视不理,他重新给她盖好了毯子,“你好好睡别乱动,我沙发上躺会儿。”就在他转身时,手心却被苏阑的指甲挠了下,她纤长浓密的羽睫覆着眼睑,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声,“三哥。”四下无人的寂夜里,沈筵听见来自自己胸膛里,越来越响的,像鼓乐一样密集的心跳声。“我在这儿。”他低下头,俯身吻住了她那双唇,极难耐地往更深处去。沈筵顾忌着她才喝了酒,也是许久未开荤腥,他的步子放慢了许多,一点点的慢慢尝着,临了反将自己折腾得情志失调,他侧身送进去时脑中倥偬一片,如坠雾里云端。时间才刚一过零点,空中就传来“嘭”的几声响,巨幅烟花凌空而绽。沈筵的意识有些涣散迷蒙,他不受控的,眼梢泛着红,胡乱吻着身下的小姑娘,“心肝儿,我们新的一年来了。”他最终,在甲板上众人的碰杯声里,捱过了一阵长久而晕眩的颤栗之后,搂着苏阑昏昏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已近清晨,海上天亮得早,他下意识地去摸怀中,照旧空空如也,和那天在RITZ醒来一样。 ', ' ')